本文为虚构小说,请勿与现实关联。
"苏雅琴,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!"
马秀兰一巴掌重重拍在茶几上。
苏雅琴紧紧攥着手中的离婚证,声音颤抖:"我和马建民早就离婚了!我没有义务照顾他!"
"离婚?"马秀兰冷笑一声,"你们有孩子,就是一家人!建民现在瘫在床上,你就忍心看着他死?"
西装革履的陈律师推了推眼镜,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:"苏女士,在您做决定之前,我觉得您有必要看看这个。"
苏雅琴接过文件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她死死盯着纸上的内容,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"马秀兰,别逼我扇你!"
苏雅琴愤怒地将离婚证重重拍在桌上。
当7岁的女儿马小慧怯生生地从房间里走出来,说出那句话时,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...
周六上午十点,苏雅琴正在厨房里洗碗,手机里放着收音机节目。七岁的女儿马小慧坐在客厅的小桌子前写作业,时不时地咬着笔头发呆。
这是她们母女俩最平静的时光。自从三年前离婚后,苏雅琴就带着女儿在这个城中村租了间一室一厅的小房子,月租八百块。房子虽然破旧,但胜在便宜,而且离女儿的学校不远。
苏雅琴今年三十二岁,在附近的大超市当收银员,每个月工资两千八百块。除去房租、水电、女儿的学费和生活费,基本也就刚好够用。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紧巴巴的日子,至少比婚姻里的那些年好多了。
"妈妈,这道数学题我不会。"马小慧举起手中的作业本。
苏雅琴擦干手走过去,耐心地给女儿讲解。马小慧很聪明,一点就通,这让苏雅琴感到欣慰。离婚时她什么都没要,只要了女儿的抚养权,现在看来这是她做过最正确的决定。
正在这时,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接着是"咚咚咚"的敲门声。
苏雅琴皱了皱眉头,透过猫眼往外看,顿时脸色变了。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深蓝色外套的中年妇女,正是她的前婆婆马秀兰。
马秀兰今年六十三岁,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,嗓门大,脾气急,说话直来直去。自从苏雅琴和马建民离婚后,她们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过面了。
"妈妈,是谁啊?"马小慧好奇地问。
苏雅琴犹豫了一下,还是打开了门。马秀兰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,苏雅琴认得,是她们村里的老陈,平时专门给人调解纠纷。
"雅琴啊,我们进来说话吧。"马秀兰的语气比想象中要平和一些。
苏雅琴让开了路,马秀兰和老陈走进了客厅。马小慧看到奶奶来了,有些紧张地躲在妈妈身后。
"小慧,快叫奶奶。"苏雅琴轻声提醒女儿。
"奶奶好。"马小慧怯生生地打招呼。
马秀兰看到孙女,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:"小慧长高了,越来越漂亮了。"她从包里掏出一袋糖果递给马小慧,"这是奶奶给你买的。"
苏雅琴给两人倒了茶水,客厅里一时间有些安静。
"雅琴,你最近过得怎么样?"老陈打破了沉默。
"还行,就那样。"苏雅琴的回答很简短。
马秀兰坐在沙发上,双手搓来搓去,显然有什么话要说,但又不知道从何开口。
"妈,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?"苏雅琴主动问道。
马秀兰深深叹了口气:"雅琴,我今天来,是为了建民的事。"
听到前夫的名字,苏雅琴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。
"他怎么了?"虽然已经离婚,但马建民毕竟是女儿的父亲,苏雅琴还是忍不住关心。
"建民他...中风了。"马秀兰的眼圈红了,"两个月前突然倒在地里,送到医院抢救了三天三夜,总算是保住了命,但是右半边身子都不能动了。"
苏雅琴听到这个消息,心里咯噔一下。虽然她对马建民没有了感情,但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很震惊。
"现在怎么样了?"
"现在在家里养着,医生说要慢慢康复,但是..."马秀兰说到这里,眼泪掉了下来,"雅琴,我一个老太太照顾不了他啊。"
苏雅琴听出了马秀兰话里的意思,心里暗暗警惕起来。
老陈在旁边接话:"雅琴,秀兰找到我,让我来劝劝你。你看,建民现在这个样子,确实需要人照顾。"
"那您想让我怎么做?"苏雅琴的语气变得冷淡起来。
"雅琴,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,当初建民确实做错了事。"马秀兰擦了擦眼泪,"但是现在他成了这样,你就不能看在小慧的份上,回来照顾他吗?"
苏雅琴听到这话,心里的火气蹭地就上来了。
"妈,我们已经离婚三年了。"苏雅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,"我现在有自己的生活,有自己的工作。"
"什么工作?"马秀兰不以为然,"不就是个收银员吗?一个月能挣几个钱?你回来照顾建民,我每个月给你三千块,比你在外面打工强多了。"
苏雅琴被这话气得说不出话来。在马秀兰眼里,她就是个可以随意支配的保姆吗?
"妈,我不会回去的。"苏雅琴的态度很坚决。
马秀兰看苏雅琴这样,脸色也沉了下来:"雅琴,你怎么能这么狠心?建民再怎么说也是小慧的爸爸,你忍心让孩子没有父亲吗?"
听到这话,马小慧抬起头看了看妈妈,又看了看奶奶,小脸上满是困惑。
"小慧有我就够了。"苏雅琴把女儿拉到身边。
"够什么够?"马秀兰的声音提高了,"一个女人带孩子算什么?孩子需要完整的家庭!"
老陈也在旁边劝道:"雅琴啊,秀兰说得有道理。孩子确实需要父亲,你看这样吧,你不用完全回去住,就白天过来帮忙照顾一下,晚上还是可以回自己家的。"
苏雅琴摇头:"我不会回去的,不管什么条件。"
看到苏雅琴态度坚决,马秀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"苏雅琴,你真的这么绝情吗?"马秀兰的声音开始颤抖,"建民现在连起床都困难,大小便都需要人伺候,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,怎么照顾得了?"
说着说着,马秀兰的眼泪又流了下来。
"村里人都在说闲话,说我把儿媳妇逼走了,现在报应来了。"马秀兰哽咽着说,"雅琴,我知道当初我们对不起你,但是现在建民真的需要人照顾啊。"
苏雅琴看着马秀兰的眼泪,心里也不好受。虽然她们婆媳关系一直不好,但马秀兰毕竟是个可怜的老人。
但是,苏雅琴更清楚,如果她现在心软了,等待她的将是什么。三年前,她就是在这样的道德绑架下苦苦挣扎,最终才下定决心离婚的。
"妈,我知道您的难处,但是我真的不能回去。"苏雅琴的语气缓和了一些,"您可以请护工,或者让建民住院治疗。"
"请护工?"马秀兰苦笑,"一个月要五六千块,我们哪来那么多钱?住院就更别说了,光是押金就要几万块。"
这话倒是实情。马建民家里本来就不富裕,再加上治病花了不少钱,确实请不起护工。
老陈在旁边说:"雅琴,你看这样,你先回去看看建民的情况,咱们再商量具体的安排。"
"我不会回去的。"苏雅琴重复着这句话。
马秀兰看到苏雅琴油盐不进,终于忍不住了:"苏雅琴,你别以为离婚了就什么都不管了!小慧是建民的女儿,你有什么权利不让她见爸爸?"
这话戳中了苏雅琴的软肋。确实,虽然她和马建民离婚了,但马小慧还是他的女儿,在法律上她没有权利阻止父女见面。
"妈妈,爸爸真的生病了吗?"马小慧怯怯地问。
苏雅琴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,心里五味杂陈。
"嗯,爸爸生病了。"苏雅琴轻声回答。
"那我可以去看看爸爸吗?"马小慧的声音很小。
这个问题让苏雅琴陷入了沉默。她当然可以阻止女儿去看马建民,但这样对孩子公平吗?
马秀兰抓住机会说:"小慧想见爸爸,这是孩子的权利,你不能剥夺!"
"我可以带小慧去看他,但我不会留下照顾他。"苏雅琴最终做出了让步。
"看一眼就走?"马秀兰不满意,"那有什么用?建民需要的是长期照顾!"
"那您就请护工。"苏雅琴的态度又强硬起来。
"我说了没钱请护工!"马秀兰的声音提高了。
"那就送养老院。"
"养老院也要钱!"
苏雅琴被逼急了:"那关我什么事?我们已经离婚了!"
"离婚?"马秀兰冷笑,"有了孩子就是一辈子的关系!你以为一张纸就能撇清所有关系?"
两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,马小慧被吓得紧紧抱着妈妈的腿。
老陈看情况不对,赶紧打圆场:"都别吵了,吵架解决不了问题。"
他转向苏雅琴:"雅琴,你考虑一下,哪怕是为了小慧,你也应该让她有个完整的家庭环境。"
苏雅琴听到这话,心里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。
"完整的家庭?"苏雅琴冷笑,"当初马建民赌博、喝酒、打我的时候,怎么没人说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?"
这话让马秀兰的脸色变了。
"那都是过去的事了。"马秀兰嘴硬,"现在建民成了这样,他还能做什么?"
"过去的事?"苏雅琴的声音颤抖着,"我身上的伤疤到现在还在,您跟我说是过去的事?"
说到这里,苏雅琴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左手腕上的一道疤痕。那是三年前马建民酒后拿烟头烫的,至今还清晰可见。
老陈看到苏雅琴情绪激动,赶紧劝道:"雅琴,我知道你受了委屈,但是现在建民已经这样了,你们之间的恩怨也该了结了。"
"了结?"苏雅琴苦笑,"怎么了结?我受的那些苦就一笔勾销了?"
马秀兰看到苏雅琴提起往事,心里也有些发虚,但嘴上还是不服软:"建民那时候年轻,不懂事,现在知道错了。"
"知道错了?"苏雅琴的眼泪开始往下掉,"他什么时候跟我道过歉?什么时候主动承认过错误?"
这话让马秀兰无言以对。确实,马建民从来没有为自己的行为道过歉,甚至在离婚的时候还说是苏雅琴不懂事,不会过日子。
"雅琴,我知道建民以前做得不对。"马秀兰的语气软了下来,"但是现在他真的需要帮助。你看在小慧的份上,就帮帮他吧。"
苏雅琴擦了擦眼泪:"妈,我不是铁石心肠的人,但是我真的不能回去。"
"为什么?"马秀兰追问。
苏雅琴深深吸了一口气:"因为我怕自己又会陷进去。"
这话说得很真实。苏雅琴知道自己的性格,心软,容易妥协。当初结婚八年,她忍受了太多,如果不是最后那次马建民动手打了还在发烧的马小慧,她可能永远都不会下决心离婚。
"现在建民动都动不了,他还能把你怎么样?"马秀兰不理解。
"不是他能把我怎么样。"苏雅琴摇头,"是我怕自己又会心软,又会重复以前的生活。"
马秀兰听到这话,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:"雅琴,你这是什么话?照顾自己的丈夫有什么不对?"
"前夫。"苏雅琴纠正道。
"什么前夫不前夫的,你们有孩子,就是一家人。"马秀兰的态度又强硬起来。
就在这时,楼下传来一阵汽车停车的声音,接着是脚步声。
不一会儿,又是一阵敲门声。
苏雅琴透过猫眼往外看,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,手里拎着公文包。
"谁啊?"苏雅琴疑惑地问。
"我是陈律师,马女士请我来的。"门外的人回答。
苏雅琴看向马秀兰,马秀兰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:"我说了,今天是来和你好好谈的。"
苏雅琴心里咯噔一下,但还是开了门。
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,穿着笔挺的西装,戴着金丝眼镜,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。
"您好,我是陈律师。"男人自我介绍,"马女士委托我来和您谈一些法律问题。"
苏雅琴的心里更加不安了:"什么法律问题?"
陈律师坐下后,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些文件:"苏女士,根据我国的相关法律规定,即使夫妻离婚,但涉及到子女问题时,双方仍然有一定的义务和责任。"
"您想说什么?"苏雅琴警惕地问。
"马女士告诉我,您的前夫现在身患重病,需要照顾,而您的女儿也需要父亲的陪伴。"陈律师推了推眼镜,"从法律角度来说,您有义务配合保障孩子的权益。"
苏雅琴听得云里雾里:"什么意思?"
马秀兰在旁边解释:"意思就是,小慧有探视父亲的权利,你不能阻止。而且,如果建民出了什么事,小慧就没有父亲了,这对孩子的成长很不利。"
陈律师点点头:"确实如此。而且,根据我了解的情况,马先生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需要专人照顾,如果没有得到及时的护理,可能会影响到康复,甚至危及生命。"
"那关我什么事?"苏雅琴的声音有些尖锐,"我们已经离婚了!"
"但是孩子没有离婚。"陈律师的话很直接,"孩子需要父亲,这是不争的事实。"
苏雅琴感觉自己被围攻了。
老陈在旁边劝道:"雅琴,你看,连律师都这么说,说明这确实是有法律依据的。"
"我可以让小慧去看他,但我不会回去照顾他。"苏雅琴重申自己的立场。
"偶尔看一次有什么用?"马秀兰不满,"孩子需要的是稳定的家庭环境。"
陈律师接话:"确实,从儿童心理学的角度来说,孩子需要父母双方的陪伴和照顾。"
苏雅琴被这些话绕得头都大了:"你们到底想要我怎么做?"
"很简单。"马秀兰说,"回来照顾建民,给小慧一个完整的家。"
"我们已经离婚了!"苏雅琴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"离婚只是法律形式。"陈律师说,"从道德和责任的角度,你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完全断绝。"
苏雅琴感觉自己快要疯了。这些人根本不理解她当初离婚时承受的痛苦,现在又要用道德和法律来绑架她。
马小慧被大人们的争吵声吓到了,躲在妈妈身后不敢出声。
苏雅琴看到女儿害怕的样子,心疼得不行:"小慧,你先回房间玩一会儿。"
"我不要,我要和妈妈在一起。"马小慧紧紧抱着苏雅琴的腿。
马秀兰看到孙女害怕的样子,心里也不好受,但她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:"小慧,你想不想见爸爸?"
马小慧抬起头看了看奶奶,又看了看妈妈,小声说:"想。"
这句话让苏雅琴的心里很难受。
"你看,孩子想见爸爸。"马秀兰抓住机会说,"雅琴,你不能这么自私,只考虑自己,不考虑孩子的感受。"
"我没有不让她见。"苏雅琴辩解,"我可以带她去看。"
"看一眼就走有什么意思?"马秀兰不依不饶,"孩子需要的是和父亲在一起生活。"
陈律师也在旁边说:"从法律角度来说,如果父亲一方提出要求增加探视时间,甚至要求变更抚养权,是有一定依据的。"
这话让苏雅琴心里一惊:"什么意思?"
"意思就是,如果您不配合让孩子和父亲建立正常的亲子关系,马先生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要求变更抚养权。"陈律师的话很直接。
苏雅琴感觉天旋地转。她拼命争取来的女儿抚养权,难道还要被夺走吗?
"你们这是威胁!"苏雅琴的声音颤抖着。
"不是威胁,是法律规定。"陈律师推了推眼镜,"当然,如果您能主动配合,让孩子有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,这些问题就都不存在了。"
马秀兰看到苏雅琴被震住了,赶紧趁热打铁:"雅琴,你看,与其让别人来管这些事,不如我们自己解决。你回来照顾建民,我保证不会亏待你。"
"我每个月给你三千块工资,包吃包住,比你在外面打工强多了。"马秀兰开出了条件。
苏雅琴听到这话,心里更加愤怒。在马秀兰眼里,她就是一个可以用钱买来的保姆吗?
"我不缺那三千块钱。"苏雅琴冷冷地说。
"不缺?"马秀兰冷笑,"你一个月才挣两千八,租房子要八百,小慧上学要花钱,生活费要花钱,你哪来的不缺?"
这话说得很现实,也很扎心。苏雅琴确实过得很拮据,每个月的钱都是精打细算着花。
"就算缺钱,我也不会回去。"苏雅琴的态度很坚决。
老陈看到两人僵持不下,试图调解:"雅琴,你看这样,你先回去看看建民的情况,如果真的太困难,咱们再想别的办法。"
"我不会回去的。"苏雅琴又重复了一遍。
马秀兰看到苏雅琴这样,终于忍不住了:"苏雅琴,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?建民现在成了这样,你一点都不心疼吗?"
"心疼?"苏雅琴的眼泪又流了下来,"当初他打我的时候,谁心疼过我?当初他拿烟头烫我的时候,谁心疼过我?"
说着,苏雅琴卷起袖子,露出手腕上的疤痕:"看见了吗?这是他留给我的纪念品!"
马秀兰看到那道疤痕,脸色变了,但还是嘴硬:"那都是他喝酒了,不是故意的。"
"不是故意的?"苏雅琴冷笑,"哪一次不是故意的?哪一次他事后道过歉?"
陈律师看到情况有些失控,赶紧打圆场:"苏女士,我理解您的感受,但是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,现在重要的是孩子的未来。"
"孩子的未来?"苏雅琴擦了擦眼泪,"我一个人带着她,她就没有未来了吗?"
"当然有,但是缺少父爱的孩子,心理发展会有缺陷。"陈律师说得很专业。
这话让苏雅琴陷入了沉思。她确实担心女儿缺少父爱会影响成长,但她更不愿意让女儿在一个充满暴力和争吵的环境中长大。
"小慧现在很乖很懂事,我觉得她很好。"苏雅琴为女儿辩护。
"现在看起来很好,但是长大了呢?"马秀兰说,"没有父亲的孩子,别人会怎么看?"
这话又戳中了苏雅琴的痛处。确实,在这个小城市里,单亲家庭的孩子总是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。
"而且,小慧现在还小,等她长大了,肯定会怪你不让她见爸爸的。"马秀兰继续施压。
苏雅琴看了看女儿,心里五味杂陈。
马小慧感受到妈妈的情绪变化,小声问:"妈妈,你怎么了?"
"妈妈没事。"苏雅琴强颜欢笑。
陈律师看到苏雅琴情绪波动,觉得时机成熟了:"苏女士,我觉得您可以考虑一下马女士的提议。毕竟,这对您、对孩子、对马先生都是最好的选择。"
"我不会回去的。"苏雅琴再次重申。
但是这次,她的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坚定了。
看到苏雅琴的态度有所松动,马秀兰赶紧追击:"雅琴,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,但是建民现在真的很可怜。"
说着,马秀兰从包里掏出手机,翻出几张照片给苏雅琴看。
照片上的马建民躺在床上,右半边脸明显歪斜,右手蜷缩着,看起来确实很可怜。
"你看,他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,吃饭都要人喂。"马秀兰的眼泪又流了下来,"我一个老太太,真的照顾不了他啊。"
苏雅琴看着照片,心里很复杂。虽然她对马建民没有感情了,但看到他这个样子,还是有些不忍心。
"医生说,如果护理得当,他还有希望恢复一些。"马秀兰继续说,"但是如果没人照顾,可能会越来越严重。"
陈律师也在旁边补充:"从医学角度来说,中风患者确实需要专业的护理,否则容易出现并发症。"
苏雅琴沉默不语。
老陈看到机会,也劝道:"雅琴,你就当做善事了。再说,你回去也不是白帮忙,秀兰不是说了要给你工资吗?"
"我不稀罕她的工资。"苏雅琴的语气还是很冷。
"那你稀罕什么?"马秀兰问。
苏雅琴想了想,说:"我要他道歉。"
"道歉?"马秀兰不解,"向谁道歉?"
"向我道歉,为他以前做过的所有事道歉。"苏雅琴的眼神很坚定。
马秀兰犹豫了一下:"他现在说话都困难..."
"那就写字,或者点头摇头。"苏雅琴不妥协,"如果他不道歉,我绝对不会回去。"
这个要求让马秀兰很为难。她知道自己的儿子,即使是现在这个样子,也不会轻易向苏雅琴道歉的。
陈律师在旁边说:"苏女士,这个要求是不是有些..."
"有些什么?"苏雅琴打断他,"有些过分吗?他打我骂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过分?"
老陈也觉得这个要求合理:"雅琴说得对,建民确实应该道歉。"
马秀兰被逼得没办法,只能说:"好,我回去和他说,让他向你道歉。"
"不是和他说,是他必须当着我的面道歉。"苏雅琴补充。
"那你得先去看他。"马秀兰抓住机会。
苏雅琴犹豫了一下,最终点头:"好,我可以去看一次,但仅此一次。"
马秀兰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:"那咱们现在就去?"
"现在?"苏雅琴没想到这么急。
"对,现在。"马秀兰催促,"早去早解决。"
苏雅琴看了看女儿:"小慧要上课..."
"今天是周六,没有课。"马秀兰说,"正好带小慧一起去见见她爸爸。"
苏雅琴还在犹豫,马小慧却开口了:"妈妈,我想去看看爸爸。"
这句话让苏雅琴没有了拒绝的理由。
"好,我们去。"苏雅琴最终同意了,"但是我只是去看一眼,不会留下的。"
马秀兰满意地点头:"好,只要你愿意去就行。"
陈律师收起文件:"那我的任务就完成了,我就不陪你们去了。"
"不用了,谢谢陈律师。"马秀兰客气地说。
等陈律师走后,苏雅琴收拾了一下,带着女儿准备出门。
"妈妈,我们真的要去看爸爸吗?"马小慧有些兴奋,又有些紧张。
"嗯,去看看。"苏雅琴揉了揉女儿的头发。
老陈也跟着一起去,他说要做个见证人。
四个人坐上马秀兰叫来的出租车,向着马家村驶去。
路上,马秀兰不停地和苏雅琴说话,试图缓解气氛。
"雅琴,村里变化挺大的,修了新路,还建了个小公园。"
苏雅琴只是嗯嗯地应着,心情很复杂。
三年了,她没想到自己还会再次踏进马家村,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。
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,终于到了马家村。
村子确实变化很大,以前的土路变成了水泥路,路边还种了花草。
马家的房子还是老样子,一栋两层的砖瓦房,院子里晾着衣服。
走到门口,苏雅琴的脚步慢了下来。
"怎么了?"马秀兰问。
"没什么。"苏雅琴深吸了一口气,"进去吧。"
推开院门,熟悉的场景扑面而来。
苏雅琴想起了刚结婚时的日子,那时候她对这个家充满了期待,以为自己会在这里幸福地生活一辈子。
"建民在二楼。"马秀兰说,"我们上去吧。"
苏雅琴牵着女儿的手,跟在马秀兰后面上了楼。
二楼的卧室里,马建民正半躺在床上,看到门开了,他转过头来。
当四目相对的那一刻,苏雅琴的心里涌起了复杂的情绪。
三年不见,马建民老了很多,头发白了一大半,脸也瘦了,右半边脸明显歪斜着。
"爸爸!"马小慧看到父亲,兴奋地跑了过去。
马建民看到女儿,眼中流出了眼泪。他想说话,但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。
苏雅琴站在门口,没有往前走。
马秀兰催促:"雅琴,你过来啊。"
苏雅琴慢慢走到床边,看着躺在床上的马建民。
这个曾经对她又打又骂的男人,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。
"建民,雅琴来看你了。"马秀兰对儿子说。
马建民看着苏雅琴,嘴里发出一些声音,但说不清楚。
"他想说什么?"苏雅琴问。
"他想说谢谢。"马秀兰翻译道。
苏雅琴摇头:"我要听他亲口说道歉的话,清清楚楚的道歉。"
马秀兰有些为难:"他现在说话困难..."
"那就写字。"苏雅琴坚持。
马秀兰只好拿来纸笔,放在马建民的左手边。
马建民用颤抖的左手,艰难地写了几个字:对不起。
苏雅琴看着这三个字,心情很复杂。
"就这样?"苏雅琴问。
马建民又艰难地写了几个字:我错了。
苏雅琴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字,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。
不是因为感动,而是因为觉得讽刺。
当初她跪着求他不要打她的时候,他怎么不说对不起?
当初她哭着求他不要赌博的时候,他怎么不说我错了?
现在他需要她了,就写几个字就想让她回来照顾他?
"雅琴,你看,建民已经道歉了。"马秀兰在旁边说。
苏雅琴擦了擦眼泪,没有说话。
马小慧在床边和爸爸说话,虽然马建民说不清楚,但父女俩的交流让人感动。
老陈在旁边劝道:"雅琴,你看建民现在这个样子,也挺可怜的。小慧也需要爸爸的陪伴。"
苏雅琴看着父女俩,心里五味杂陈。
就在这时,马小慧突然转过头说话了。
苏雅琴听到女儿的话后,整个人如遭雷击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。
她僵硬地转过头,死死盯着女儿,眼中满是不敢置信。
手中的纸巾无力地滑落到地上。
马秀兰和老陈也都愣住了,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苏雅琴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,她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这句话,彻底击碎了她内心最后的防线...
马小慧天真地看着苏雅琴,用稚嫩的声音说:"妈妈,既然爸爸生病了,我们可以把爸爸接到我们家来住吗?这样我就可以每天照顾爸爸了,爸爸也不会孤单了。"
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,让苏雅琴彻底愣住了。
她从来没有想过,七岁的女儿会有这样的想法。在马小慧的世界里,一家人就应该住在一起,爸爸生病了,妈妈就应该照顾爸爸,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。
苏雅琴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。
她忽然意识到,这三年来,自己以为把女儿保护得很好,以为女儿在单亲家庭中也能快乐成长,但实际上,女儿心里一直渴望着一个完整的家。
"小慧..."苏雅琴蹲下来,颤抖着抱住女儿,"妈妈的房子太小了,住不下三个人。"
"那我们可以换个大一点的房子啊。"马小慧认真地说,"我可以睡客厅,让爸爸睡我的房间。"
苏雅琴的心彻底碎了。
女儿是那么善良,那么懂事,为了能和爸爸在一起,她愿意睡客厅。
马秀兰在旁边也红了眼眶:"小慧真是个好孩子,她这么想爸爸。"
老陈叹了口气:"孩子的心是最纯真的,她只想要一个完整的家。"
马建民听到女儿的话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。他努力想说些什么,但只能发出一些含糊的声音。
苏雅琴擦着眼泪,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:"小慧,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按我们想的那样做。"
"为什么?"马小慧不解,"我们是一家人啊。"
"我们...已经不是一家人了。"苏雅琴艰难地说出这句话。
"可是爸爸还是我的爸爸,妈妈还是我的妈妈啊。"马小慧的眼中满是困惑,"老师说,爸爸妈妈和孩子永远都是一家人。"
这话让在场的三个大人都沉默了。
从孩子的角度来看,这确实是最简单也最合理的逻辑。但成人的世界远比孩子想象的复杂。
苏雅琴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,心里五味杂陈。她要怎么向一个七岁的孩子解释离婚的含义?要怎么告诉她,爸爸妈妈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?
"雅琴,小慧说得对。"马秀兰抓住机会,"你们是孩子的父母,这个关系永远不会变。"
苏雅琴没有回答,她还在努力消化女儿刚才的话。
马小慧又开口了:"妈妈,我知道你每天上班很累,如果爸爸住在我们家,我可以帮忙照顾他。我可以给他倒水,可以陪他说话。"
这些话让苏雅琴更加心疼。女儿才七岁,本该无忧无虑地玩耍,却在为家庭的事情担忧。
"小慧,照顾爸爸不是你的责任。"苏雅琴轻抚着女儿的头发。
"可是爸爸是我的家人啊。"马小慧理所当然地说,"家人就应该互相照顾。"
马秀兰听到这话,眼泪又流了下来:"你看,孩子都这么说了,雅琴,你就答应吧。"
苏雅琴深深吸了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理智一些。
她当然想满足女儿的愿望,但她也清楚现实的困难。她租的房子只有一室一厅,总共不到五十平米,根本不可能再住下一个需要特殊照顾的病人。
更重要的是,如果马建民住进来,她的生活就会彻底被打乱。她要上班,要照顾女儿,还要照顾一个偏瘫的前夫,这种生活她想都不敢想。
"小慧,妈妈的房子真的太小了。"苏雅琴试图让女儿理解现实,"而且爸爸现在需要特殊的护理,我们家没有这个条件。"
"那我们换个大房子。"马小慧坚持着自己的想法。
"换房子需要很多钱,妈妈现在没有那么多钱。"苏雅琴耐心地解释。
马小慧想了想,说:"那我可以不买新衣服,不买玩具,把钱省下来给妈妈。"
这句话让苏雅琴彻底崩溃了。
她紧紧抱住女儿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。
女儿是那么懂事,为了能有一个完整的家,她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。
马秀兰看到这一幕,也忍不住哭了:"雅琴,你看小慧多懂事,她这么想要一个完整的家。"
老陈在旁边劝道:"雅琴,孩子的话你听到了,你就考虑一下吧。"
苏雅琴抱着女儿哭了很久,房间里只有她们的抽泣声。
马建民躺在床上,眼泪一直在流,他想说话,但说不出来,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情感。
过了很久,苏雅琴才平静下来。
她松开女儿,认真地看着她:"小慧,妈妈问你一个问题,你要老实回答。"
"嗯。"马小慧点点头。
"如果爸爸住在我们家,妈妈每天都要照顾他,可能没有太多时间陪你玩,陪你做作业,你会不会不开心?"
马小慧想了想,认真地说:"不会。我可以自己写作业,自己洗澡,自己睡觉。我已经长大了,可以照顾自己了。"
这个回答让苏雅琴更加心疼。
女儿才七岁,本该是被照顾的年纪,却说自己已经长大了,可以照顾自己。
"而且,如果爸爸住在我们家,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。"马小慧补充道,"我可以每天和爸爸说话,给他讲学校里的事情。"
苏雅琴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,心里非常矛盾。
理智告诉她,这个想法根本不现实。但情感上,她又不忍心拒绝女儿这个简单的愿望。
马秀兰看到苏雅琴的犹豫,赶紧说:"雅琴,要不这样,你们不用换房子,建民还是住在家里,但是你可以经常带小慧过来看看他。"
这个提议让苏雅琴稍微松了一口气。至少不用改变现在的居住环境。
"那您的意思是什么?"苏雅琴问。
"就是希望你能经常过来帮忙照顾一下建民。"马秀兰小心翼翼地说,"不用每天都来,一周来两三次就行。"
苏雅琴想了想,这个要求似乎不算太过分。
"我可以考虑,但是我有条件。"苏雅琴说。
"什么条件?"马秀兰急忙问。
"第一,我只是来帮忙,不是回来当保姆。"苏雅琴的语气很认真,"第二,我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,不能每天都来。第三,如果建民对我有任何不敬的言行,我会立刻离开,永远不再来。"
马秀兰连忙点头:"好好好,这些我都答应。"
"还有,我不要您的工资。"苏雅琴补充,"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小慧,不是为了钱。"
这话让马秀兰有些意外,但她还是点头同意了。
老陈在旁边说:"雅琴,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。建民有救了。"
苏雅琴看了看床上的马建民,又看了看身边期待的女儿,最终点了点头:"我可以一周来两次,但是我不会住在这里。"
马小慧听到妈妈的话,开心地拍手:"太好了!这样我就可以经常见到爸爸了!"
马秀兰也激动得不行:"雅琴,谢谢你,真的谢谢你!"
苏雅琴看着马秀兰激动的样子,心里五味杂陈。
她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可能会让生活变得复杂,但看着女儿开心的笑容,她觉得或许值得。
马建民听到这个结果,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。他既感激苏雅琴的同意,又对这种安排不完全满意。
他想要的是苏雅琴完全回到他身边,重新组成一个家庭,但现实让他不得不接受这种妥协。
"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?"马秀兰迫不及待地问。
"下周开始吧。"苏雅琴说,"我会在周三和周六过来。"
"好,太好了。"马秀兰满意地点头。
苏雅琴又看了看马建民:"我希望您能明白,我这样做不是因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感情,而是为了小慧。"
马建民眼中闪过一丝失望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"既然这样,我们今天就先回去了。"苏雅琴站起身,"小慧,和爸爸告别吧。"
马小慧走到床边,轻轻握住马建民的左手:"爸爸,我下次还会来看你的。你要好好养病,等你好了,我们就可以一起玩了。"
马建民用力握了握女儿的小手,眼中满是不舍。
"我们走吧。"苏雅琴拉起女儿的手。
马秀兰一直送她们到门口:"雅琴,路上小心。下周三我在家等你。"
苏雅琴点点头,带着女儿离开了马家。
回去的路上,马小慧一直很兴奋,不停地说着关于爸爸的事情。
"妈妈,爸爸为什么不能说话?"
"因为爸爸生病了,等他好一些就能说话了。"
"那爸爸什么时候能好?"
"这个要慢慢来,不能着急。"
"我可以帮爸爸按摩吗?老师说按摩对病人有好处。"
苏雅琴看着女儿认真的样子,心里很复杂。
女儿是真心关心父亲,这种纯真的感情让她既感动又心疼。
回到家后,苏雅琴坐在沙发上,静静地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一切。
她答应了马秀兰的要求,但心里其实很不安。
她担心这样下去,自己会不会又陷入以前的生活模式?
她担心马建民会不会得寸进尺,要求更多?
她更担心女儿会不会因为这种安排而对她产生误解,以为爸爸妈妈又要复合了?
周三下午,苏雅琴下班后带着女儿去了马家。
这是她答应后的第一次过去帮忙。
马秀兰早就在门口等着了,看到她们来了,脸上满是笑容。
"雅琴,你们来了。建民一直在等着呢。"
苏雅琴点点头,跟着马秀兰进了屋。
马建民确实在等着,看到她们进来,眼中露出了期待的光芒。
"爸爸!"马小慧高兴地跑过去,"我来看你了!"
马建民努力想说话,但还是只能发出一些含糊的声音。
苏雅琴走到床边,问马秀兰:"他今天怎么样?"
"还是老样子,右边身子不能动,说话也不清楚。"马秀兰叹气,"医生说要坚持康复训练,但是我一个人做不来。"
苏雅琴看了看马建民,发现他的精神状态比上次好一些,至少眼神清亮了很多。
"医生有没有说具体要怎么做康复训练?"苏雅琴问。
"有,要按摩,还要做一些简单的运动。"马秀兰说着,从柜子里拿出一份康复指导书,"这是医生给的,但是我看不太懂。"
苏雅琴接过指导书,仔细看了看。
上面确实写得很详细,包括按摩的部位、力度、时间,还有一些简单的肢体锻炼方法。
"我试试吧。"苏雅琴说。
她按照指导书上的方法,开始给马建民按摩右臂。
马建民感受到苏雅琴的触碰,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。
这是离婚后她第一次主动接触他,即使只是为了治病,也让他感到一丝温暖。
苏雅琴专心地按摩着,没有注意到马建民的眼神。
她现在想的只是如何帮助他康复,没有其他想法。
马小慧在旁边看着,不时地问一些问题。
"妈妈,这样按摩爸爸会疼吗?"
"不会疼,这样是为了帮助爸爸的血液循环。"
"我也可以学吗?"
"可以,但是要轻一些。"
马小慧认真地看着妈妈的动作,想要学会,这样她也可以帮助爸爸。
马秀兰在旁边看着这一幕,心里很感动。
她知道苏雅琴现在做的这些不是因为爱情,而是因为善良和责任感。
按摩了半个小时,苏雅琴停了下来。
"今天就到这里吧,不能一次做太久。"
马建民用眼神表达着感谢。
"雅琴,你真的太好了。"马秀兰感激地说,"建民有你照顾,一定会好起来的。"
苏雅琴没有回应这种话,她不想让人误解她的动机。
"妈,我去给建民煮点粥吧。"马秀兰说,"你和小慧先陪他说说话。"
马秀兰离开后,房间里只剩下苏雅琴、马小慧和马建民。
马小慧坐在床边,给马建民讲学校里的事情。
"爸爸,我今天数学考试得了95分。老师还表扬我了。"
马建民听着女儿的话,眼中满是骄傲。
苏雅琴坐在一边,看着父女俩的互动,心情很复杂。
不管她和马建民之间有什么恩怨,马小慧确实需要父亲的陪伴。
从这个角度来说,她今天的决定是对的。
但是,看着马建民看向她的眼神,她又感到不安。
她能感觉到,马建民对她还有感情,还抱着某种期待。
这让她很困扰。
她必须让马建民明白,她现在做的这些纯粹是为了女儿,不代表她对他还有任何感情。
"建民。"苏雅琴开口了。
马建民转头看向她。
"我希望你明白,我现在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小慧。"苏雅琴的语气很认真,"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,永远不可能再回到过去。"
马建民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,但他还是点了点头。
"我希望你能好好康复,这样小慧就有一个健康的父亲。"苏雅琴继续说,"但是除此之外,我们之间不会有其他关系。"
这些话说得很直白,也很残酷,但苏雅琴觉得必须说清楚。
马建民的眼泪流了下来,但他没有反驳。
马小慧没有完全理解大人们的对话,但她能感觉到气氛有些沉重。
"妈妈,你是不是不开心?"马小慧问。
"妈妈没有不开心。"苏雅琴勉强笑了笑,"妈妈只是想让爸爸明白一些事情。"
马小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。
接下来的几周,苏雅琴按照约定,每周三和周六都会带着马小慧去马家。
她帮马建民做康复训练,教马秀兰一些护理方法,偶尔也会帮忙做些家务。
马建民的情况确实有了一些改善。虽然右半边身子还是不能正常活动,但肌肉僵硬的情况有所缓解,说话也比之前清楚了一些。
马小慧每次去都很开心,她会给马建民讲学校里的事情,有时还会给他画画。
父女之间的感情确实在加深,这让苏雅琴感到欣慰。
但是,随着时间的推移,苏雅琴也发现了一些问题。
首先是马建民的态度。
虽然苏雅琴已经明确表达了自己的立场,但马建民显然还抱着复合的希望。
他开始尝试说一些话,虽然还不够清楚,但苏雅琴能听出来,他说的是"对不起"、"我爱你"之类的话。
这让苏雅琴很困扰。
其次是马秀兰的态度变化。
最开始,马秀兰对苏雅琴很感激,也很客气。
但渐渐地,她开始把苏雅琴的帮助当成理所当然。
有时候苏雅琴来晚了,她会抱怨;有时候苏雅琴不能来,她会不高兴。
甚至有一次,马秀兰直接对苏雅琴说:"雅琴,你看建民现在这个样子,你就别在外面工作了,专心在家照顾他吧。"
这话让苏雅琴很生气。
"妈,我已经说过了,我不会放弃工作专门照顾他。"苏雅琴的语气很坚决。
"那你一周就来两次,有什么用?"马秀兰不满,"建民需要的是全天候的照顾。"
"那您可以请护工。"苏雅琴重复着以前的话。
"请护工要花钱,你来照顾不是更好吗?"马秀兰理所当然地说,"反正你们有孩子,迟早要复合的。"
"我们不会复合。"苏雅琴明确地说。
"为什么不复合?"马秀兰不理解,"建民现在已经认错了,他也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误了。"
苏雅琴看着马秀兰,感到一阵无力。
在马秀兰的观念里,只要男人认错了,女人就应该原谅,就应该回到家庭中继续扮演妻子和母亲的角色。
她根本不理解苏雅琴内心的创伤,也不尊重她的选择。
"妈,我不想和您争论这个问题。"苏雅琴尽量保持平静,"我现在做的已经够多了。"
"够多?"马秀兰的声音提高了,"建民是小慧的爸爸,照顾他是你应该做的!"
这话彻底激怒了苏雅琴。
"应该做的?"苏雅琴冷笑,"当初他打我的时候,怎么没人说他应该爱护妻子?当初他赌博的时候,怎么没人说他应该负起家庭责任?"
马秀兰被说得哑口无言。
"现在他需要照顾了,就成了我应该做的?"苏雅琴继续说,"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?"
正在这时,马小慧从学校回来了。
她看到妈妈和奶奶在争吵,小脸上满是不安。
"妈妈,奶奶,你们为什么吵架?"
苏雅琴看到女儿,立刻收敛了情绪:"没有吵架,妈妈和奶奶只是在讨论事情。"
马秀兰也意识到不应该在孩子面前争吵,勉强笑了笑:"对,我们只是在说话。"
但是马小慧还是能感觉到气氛不对。
她走到苏雅琴身边,小声问:"妈妈,你是不是不开心?"
苏雅琴蹲下来,轻抚着女儿的头发:"妈妈没事,你去看看爸爸吧。"
马小慧点点头,走向马建民的房间。
苏雅琴和马秀兰都没有再说话,但两人的关系明显变得紧张了。
晚上回家后,苏雅琴躺在床上,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事情。
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。
虽然马小慧确实因为能经常见到父亲而变得开心,但她也感觉到了大人之间的矛盾。
这样的环境对孩子的成长真的好吗?
而且,马秀兰的态度变化让她很不舒服。
她本来是出于善意来帮忙的,但现在却被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义务。
更让她担心的是马建民的态度。
她能感觉到,他还在期待着她能回心转意。
这种期待会让整个情况变得更加复杂。
苏雅琴想着想着,就有了放弃的念头。
也许她应该重新考虑这个安排。
第二天,苏雅琴去上班的时候,心情很沉重。
同事李姐看出了她的异样:"雅琴,你怎么了?看起来不太开心。"
苏雅琴犹豫了一下,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。
李姐听完后,摇了摇头:"雅琴,我觉得你太善良了。"
"什么意思?"
"你前夫当初那样对你,现在有什么资格要求你照顾他?"李姐说,"而且你们已经离婚了,他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?"
"可是小慧..."
"小慧是你们的女儿,这没错。"李姐打断她,"但是照顾孩子是一回事,照顾前夫是另一回事。你不能混为一谈。"
李姐的话让苏雅琴陷入了沉思。
"我觉得你应该重新考虑这个安排。"李姐继续说,"你现在这样做,对谁都没有好处。"
"为什么?"
"首先,你前婆婆会得寸进尺,要求越来越多。"李姐分析道,"其次,你前夫会误解你的意图,以为你还对他有感情。最后,小慧也会产生错误的期待,以为你们要复合了。"
这些话说得很有道理,苏雅琴不得不承认。
"那我应该怎么办?"苏雅琴问。
"很简单,停止这种安排。"李姐说,"你可以偶尔带小慧去看看她爸爸,但不要承担照顾的责任。"
"可是小慧会不会失望?"
"短期内可能会,但长期来看对她更好。"李姐说,"你现在这样做,实际上是在给她一种错误的希望。"
苏雅琴觉得李姐说得有道理,但她还是很纠结。
毕竟,她已经答应了马秀兰,如果现在反悔,会不会太不负责任?
而且,马小慧确实很喜欢现在的安排。
下班后,苏雅琴去接马小慧放学。
路上,马小慧突然问:"妈妈,我们今天去看爸爸吗?"
"今天不去,明天是周六,明天去。"苏雅琴回答。
"那爸爸会不会想我?"马小慧担心地问。
"会的,爸爸当然会想你。"
"那我们能不能每天都去看爸爸?"马小慧期待地问。
这个问题让苏雅琴心里咯噔一下。
李姐说得对,马小慧确实产生了错误的期待。
"小慧,妈妈问你一个问题。"苏雅琴停下脚步,蹲在女儿面前,"你是不是希望爸爸妈妈重新在一起?"
马小慧想了想,点了点头:"是的,我希望我们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,有一个完整的家。"
苏雅琴的心一沉。
果然,女儿对现在的安排产生了误解。
"小慧,妈妈要告诉你一件事。"苏雅琴认真地说,"爸爸妈妈不会重新在一起了。"
"为什么?"马小慧的眼中满是困惑,"你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?"
"没有和好,妈妈只是去帮助爸爸治病。"苏雅琴耐心地解释,"但这不代表我们要重新在一起生活。"
马小慧的眼泪流了下来:"那我们永远都不能是一家人了吗?"
看到女儿哭泣,苏雅琴的心都碎了。
她紧紧抱住女儿:"小慧,不管怎么样,你都是妈妈和爸爸的宝贝女儿,这永远不会改变。"
"可是我想要一个完整的家。"马小慧在苏雅琴怀里哭泣。
苏雅琴也忍不住流泪了。
她多么希望能满足女儿这个简单的愿望,但她知道,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。
周六,苏雅琴还是带着马小慧去了马家。
但这次,她决定和马秀兰认真谈一次。
马建民的情况确实有了一些改善,他现在可以说一些简单的词语,右手也能稍微动一下。
马小慧很高兴地和马建民交流,马建民也努力回应着女儿。
看着父女俩的互动,苏雅琴心里很矛盾。
一方面,她觉得这种安排确实对马建民的康复有帮助,也让马小慧感到快乐。
另一方面,她又担心这样下去会产生更多的问题。
趁着马小慧在和马建民说话的时候,苏雅琴把马秀兰拉到一边。
"妈,我想和您谈谈。"
"什么事?"马秀兰问。
"关于我来帮忙这件事。"苏雅琴组织着语言,"我觉得我们需要重新界定一下各自的责任。"
马秀兰的脸色变了:"什么意思?你是不是想反悔?"
"不是反悔,而是希望能更明确一些。"苏雅琴说,"我可以继续来帮忙,但是您不能把照顾建民的责任完全推给我。"
"我什么时候把责任推给你了?"马秀兰不满。
"上次您说让我辞职专门照顾他,这不是推责任是什么?"苏雅琴反问。
马秀兰被说得有些尴尬:"我那是为了建民好。"
"我理解您的担心,但是我有自己的生活。"苏雅琴坚持自己的立场,"我现在做的已经是极限了。"
马秀兰沉默了一会儿,说:"雅琴,我知道我有时候说话不太合适,但是你也要理解我的难处。"
"我理解您的难处,所以我才会来帮忙。"苏雅琴说,"但是您也要理解我的处境。"
"那你想怎么办?"马秀兰问。
"我可以继续现在的安排,但是您不能再提让我辞职或者复合的事情。"苏雅琴明确地说,"另外,您也要开始考虑其他的照顾方案,比如请护工或者找其他亲戚帮忙。"
马秀兰听到这话,脸色很不好看:"其他亲戚都有自己的事情,哪有时间管这些?"
"那就请护工。"
"护工太贵了。"
"那您就要做好心理准备,我不可能一直这样帮下去。"苏雅琴的态度很坚决。
这话让马秀兰很不高兴,但她也知道不能把苏雅琴逼得太紧。
"好吧,我知道了。"马秀兰勉强点头。
但苏雅琴能感觉到,马秀兰心里很不服气。
这次谈话虽然让双方的立场更明确了,但也让关系变得更加微妙。
回家的路上,马小慧问苏雅琴:"妈妈,你和奶奶是不是又不开心了?"
"没有,妈妈只是和奶奶讨论一些事情。"苏雅琴不想让女儿担心。
"那我们下次还会去看爸爸吗?"马小慧担心地问。
"会的。"苏雅琴回答,但心里其实很不确定。
接下来的几次,苏雅琴还是按照约定去了马家。
但气氛明显变得不如以前轻松。
马秀兰虽然表面上没有再提过分的要求,但苏雅琴能感觉到她的不满。
有时候,马秀兰会故意安排一些额外的家务让苏雅琴做;有时候,她会在苏雅琴面前抱怨照顾马建民有多辛苦;有时候,她甚至会暗示苏雅琴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。
这些都让苏雅琴感到不舒服。
更让她担心的是马建民的变化。
随着身体的逐渐恢复,马建民能说的话越来越多。
但他说的内容让苏雅琴很困扰。
"雅琴,谢谢你。"这是他最常说的话。
"我知道错了。"这是他的第二句话。
"我们重新开始吧。"这是让苏雅琴最不舒服的话。
每次听到这些话,苏雅琴都会明确地拒绝,但马建民似乎听不进去。
有一次,马建民甚至当着马小慧的面说:"小慧,你希不希望爸爸妈妈重新在一起?"
这话让苏雅琴非常愤怒。
"建民,我警告你,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话。"苏雅琴的语气很严厉。
"为什么不能说?"马建民虽然说话还不够流利,但态度很坚持,"小慧是我们的女儿,她有权利知道。"
"知道什么?"苏雅琴冷笑,"知道你还在做不切实际的梦吗?"
这话让马建民很受伤,但他还是说:"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,但是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。"
"知道错了就能一笔勾销吗?"苏雅琴的眼泪涌了出来,"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?你知道我每天晚上做噩梦,梦到你打我的情景吗?"
马建民听到这话,眼中流露出愧疚的神色。
"我...我不知道。"他艰难地说。
"你当然不知道。"苏雅琴擦了擦眼泪,"因为你从来不关心我的感受。"
马小慧看到妈妈哭了,吓得不知所措。
"妈妈,你别哭。"她紧紧抱住苏雅琴。
苏雅琴抱着女儿,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。
"小慧,我们回家吧。"她说。
"不要走。"马建民急了,"雅琴,我们好好谈谈。"
"没什么好谈的。"苏雅琴站起身,"建民,我最后说一次,我们之间不可能了。"
说完,她拉着马小慧离开了马家。
马秀兰追出来喊:"雅琴,你别走啊!"
但苏雅琴没有回头。
回到家后,苏雅琴坐在沙发上,心情很复杂。
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
这种安排不但没有帮助任何人,反而让所有人都陷入了痛苦。
马小慧看到妈妈不开心,小声问:"妈妈,我们以后还去看爸爸吗?"
苏雅琴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,心里很难受。
"小慧,如果我们以后不经常去看爸爸,你会不会怪妈妈?"苏雅琴问。
马小慧想了想,摇了摇头:"不会,只要妈妈开心就好。"
这句话让苏雅琴的眼泪又流了下来。
女儿是那么懂事,即使心里渴望见到父亲,也不愿意让妈妈为难。
"小慧,妈妈对不起你。"苏雅琴抱紧女儿。
"妈妈为什么要道歉?"马小慧不解。
"因为妈妈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。"苏雅琴哽咽着说。
"妈妈已经给我很多爱了。"马小慧认真地说,"我不需要完整的家,我只要妈妈开心。"
这话让苏雅琴彻底崩溃了。
她紧紧抱着女儿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。
经过那次冲突后,苏雅琴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。
她给马秀兰打了电话,说明了自己的想法。
"妈,我觉得我们之前的安排不太合适。"苏雅琴在电话里说,"我决定暂停定期去帮忙。"
马秀兰在电话那头很不高兴:"雅琴,你这是要一走了之吗?"
"不是一走了之,我可以偶尔带小慧去看看建民,但是不会再承担照顾的责任。"苏雅琴解释。
"那建民怎么办?"马秀兰急了。
"您可以请护工,或者送他去康复中心。"苏雅琴建议。
"我哪来那么多钱?"马秀兰抱怨。
"那我也没办法。"苏雅琴的态度很坚决,"我已经尽力了。"
马秀兰还想说什么,但苏雅琴已经挂了电话。
从那以后,苏雅琴真的不再定期去马家了。
偶尔,她会在周末带马小慧去看看马建民,但每次都不会停留太久。
马建民对这种变化很失落,但他也无可奈何。
马秀兰虽然不满,但也知道强求无用。
最终,她还是花钱请了一个护工来照顾马建民。
虽然经济压力很大,但至少解决了最基本的护理问题。
马小慧开始时确实有些失落,但渐渐地也适应了新的安排。
她还是很爱父亲,但她也明白,不是所有的爱都需要天天见面来证明。
苏雅琴的生活重新回到了平静。
虽然偶尔还会因为马小慧的事情和马家有些联系,但她的界限很清楚,不再被道德绑架。
有一天,马小慧问苏雅琴:"妈妈,你现在开心吗?"
苏雅琴想了想,点了点头:"开心。"
"那我也开心。"马小慧笑着说。
苏雅琴抱住女儿,心里感到一阵温暖。
她终于明白,真正的爱不是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,而是在保护自己的同时,也保护自己所爱的人。
生活没有标准答案,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困境中寻找最适合的解决方案。
苏雅琴的选择也许不是最完美的,但至少是最真实的。
她和马建民之间的恩怨可能永远不会完全消散,但她已经学会了不让过去的阴影影响现在的生活。
马小慧虽然没有得到她渴望的完整家庭,但她有一个坚强而独立的母亲,这也许是更宝贵的财富。
至于马建民和马秀兰,他们也要学会接受现实,学会在没有苏雅琴帮助的情况下解决自己的问题。
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,没有童话般的完美结局,只有在现实中寻找平衡的艰难选择。
但正是这些艰难的选择,让每个人都学会了成长,学会了承担,学会了在不完美的世界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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